第五章
熾熱的液體又一次的爆發,來不及退開的契魯德只能被迫全部吞嚥下去,如同岩漿一般的熱流灼燒過喉頭,腥苦的味道麻痺著他的味覺。
到底喝了多少神的雨露,契魯德也記不清了,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不停反覆地吞吐著神的驕傲,將從那柱體中流出的汁液仔細地舔舐乾淨。
其實他是明白的,他明白這樣低賤的舉動只有在貴族與奴隸之間會發生,只有奴隸才會毫無尊嚴地這樣去服侍他的主人──但契魯德卻意外得一點也不排斥,也許只因為是神,只因為他服侍的對象是他唯一的神,所以不管多卑微多低賤,只要是神所希望的,他都願意去做。
在無數次的噴發後,猙獰的陽物終於不再折磨少年的小嘴,當感覺到柔軟下來的柱體從口腔中抽出,精疲力盡的少年軟倒在一邊,乳白的液體沿著嘴角滑落,卻很快被想起神的囑咐的少年伸舌舔去。
似乎極為滿意他完全的順服,神俯低身軀含吮住他的唇瓣,意識恍惚的契魯德朦朧之間似乎看見了自己被一片淺淡的紫所籠罩,神的面容與記憶中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可是入侵進自己身體裡的氣息是神,恣意侵犯著自己唇舌的是神,不管神的姿態如何變化,契魯德都不會錯認。
「吃飽了嗎?我的小貓。」神讓少年躺在自己的臂膀上,淺紫的髮絲蜿蜒在少年白皙的軀體上,與月光一般的銀髮纏繞在一起。激烈的性愛後是親暱的相擁,契魯德將自己滾燙的臉頰貼在神厚實的胸膛上,不想想像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但他確實感覺到饜足,神用祂孕育生命的種子填滿了自己的食慾,這樣的想法讓少年羞澀得幾乎抬不起頭。
壞心眼的神曖昧地貼近少年的耳邊,溫熱的吐氣輕搔著他的耳內,挑逗一般的言語撩撥著少年敏感的感官:「明明剛剛還像最放蕩的魅魔……現在卻羞澀如處子,明明是服侍神的僕從,卻像惡魔一樣表裡不一……我可愛的小貓,你還要給拉斯特多帶來多少驚喜呢?」
契魯德咬了咬下唇,非常不滿神把他形容成驚喜盒子一樣的東西,但羞窘的情緒卻讓他無法提出抗議,只能像貓咪一樣弱弱地叫:「拉斯特多,不要這樣欺負我……」
少年的聲音裡隱隱約約透露著委屈,就算身心完全奉獻給神,被像玩物一樣對待卻不可能不感到難受。神聽出了少年敏感的情緒,微微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時恢復了平日的溫柔:「我很抱歉,我的小貓,拉斯特多只是想不到你這麼可愛……可愛極了,所以一時克制不住過於亢奮的心情……你要原諒拉斯特多,就算是神……有時也會做出幼稚的行為,例如欺負自己珍愛的小貓……你一定能理解的,是不是?」
珍愛?靠在神胸前的契魯德愣愣地聽著神的解釋,明明是很簡單的辭彙,他卻咀嚼許久才領會其中的意思──神是珍惜愛護自己的!不是只是他單方面的仰慕,神也同樣珍惜著他的心意!
克制不住心頭狂喜的少年回擁住神,說出了傻到極點的話──「拉斯特多,我也珍愛祢!」
也許是契魯德的反應太出乎意料,神愣了好一會兒仰頭大笑,笑得幾乎喘不過氣,只因為那太過真誠並且深沉的愛意,只因為那說出這種話卻毫無某種自覺的單純小貓。
曾經有許多人匍匐在祂腳下,說著同樣的話,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神完全敞開胸懷恣意地大笑。因為所有人都帶著目的在向他祈求,也只有這個傻到極點的小貓會這樣單純的信任自己,只因為曾經的所謂救贖。
但契魯德真的是那樣單純的嗎?
──他真的從未有過一絲懷疑嗎……
王宮的議事廳十分奢華,橢圓的長桌鋪著佈滿精緻花紋的白色桌布,照明用的花形水晶燈半嵌在四面米黃色的牆上,地面依舊鋪墊著絲絨紅毯,屋角擺放著一座等身人高的石雕人像,作著高舉長劍披荊斬棘的威武姿態。
照常理而言,坐在這圓桌邊議事的應該是穿著繁複禮服的王宮大臣或名門貴族,由尊貴的王者主導整個會議的進行。然而此時圍繞著圓桌的二十張高背雕花木椅上坐的,卻是整齊劃一穿著暗紅色軍服的將領,主持著會議的也並非國王,而是最貼近奧德斯身邊的總參謀長。
為了參加嚴肅的會議,一向鬆散綁著的茶色長髮被迦里赫頓梳得一絲不苟束在腦後,只留了兩綹半長的瀏海垂在頰側,鏡片後的茶色眼眸收起了平日的溫和,冷靜而平淡地看著與會的眾人。他的話並不多,只是在適當的時候推動議題的進行,並且整合眾人的意見作一個小結,順暢地切進下一個議程。
而作為眾人統帥的奧德斯幾乎很少發言,他多數時候關注著每一個人的神情變化,偶爾在出現爭執時說一個幽默的笑話緩解氣氛,但更多時候卻是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就像在草原上打盹的雄獅一樣,讓眾將士感覺難以捉摸。
但對某位總司令官極為了解的迦里赫頓卻知道事實並不像眾人所想的那麼複雜,奧德斯──他親愛的長官,確實只是在打盹而已……
直到會議結束、眾人散去,奧德斯才像從災難中解脫一般振作起精神,長長吐出一口氣。「迦里赫頓,我珍貴的友人,有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奧德斯滿懷感慨地道:「我實在難以理解平時奮勇作戰的軍人,為何只要一坐在桌邊議事就可以如此囉唆多話,就像我們從前的教官一樣永遠有噴不完的口水,難道長舌不只是婦人們的權利嗎?」
如果讓與會的眾人聽到親愛的長官這一番話,威嚴並且神秘又富有幽默的印象會一瞬間破滅吧。習以為常的迦里赫頓整理著關於會議的紀錄,頭也不抬地道:「收起你台詞永遠在重複的抱怨吧,奧德斯。眾人的智慧往往就是從這噴不完的口水中誕生──你瞧,許多我們煩惱許久的問題都因此得到解決。」
奧德斯挑了挑眉,輕叩了兩下桌面,試圖引起友人更多的注意。「但如果沒有你完美的主持,這場會議只會淪為無意義的吵鬧,我想也許以後並不需要我親身到場,只要我最得力的總參謀長參與會議,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決──」
迦里赫頓執筆在記錄本上快速地劃記,面不改色。「奧德斯,怠惰可不是領導者該有的美德。而且如果沒有你,你以為有多少人會按時與會?又有多少人會配合我的主持?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發現爭吵發生時,爭執的雙方都在觀望你的態度,能夠領導群獅的終究只有獅王。」
迦里赫頓很清楚自己所處的位子,他可以為奧德斯出謀策劃,可以協助奧德斯處理政事,但所有事務最終的決定權依舊握在奧德斯的手上,能夠作出有力的決斷的也只有奧德斯。
不夾帶一點私人情緒的平靜陳述,卻讓奧德斯陷入沉思。結滿粗繭的食指與拇指摩娑著下顎,這是某位軍長鄭重地在思考某些嚴肅問題時特有的小動作。
「……迦里赫頓,你後悔過嗎?對於自己的選擇。」
從學生時代就熟悉著彼此,迦里赫頓很明白奧德斯指的是什麼,於是他用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平靜的茶色眼眸流露著溫和的笑意。「你不是曾經說過智慧是我最有力的利器嗎?奧德斯。」
但顯然兩人關注的方向有著微妙的差異,因為奧德斯並沒有因此露出輕鬆的神態,而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低啞的聲音有些許的情緒不穩:「但原本不該只有這樣,迦里赫頓,原本你也可以和我一樣,如果不是因為……」
「奧德斯!」很少無禮地打斷他人說話的迦里赫頓聲音突然地拔高,微微皺著眉與面無表情的金髮友人對視。
兩人之間很少出現這樣尷尬的氛圍,這樣尷尬的沉默。
雖然奧德斯一直意圖再說些什麼,但在向來溫和的總參謀長近乎嚴厲的瞪視下,只能識相地閉上他的嘴。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也許是冗長的會議後帶來的疲憊感湧上,迦里赫頓取下鼻樑上的鏡架,用併攏的食指與中指按揉著眉心,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作出了選擇,理所當然應當承擔隨之而來的後果。對於我所失去,以及我所得到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曾有過後悔……選擇跟隨你,與你站在同樣的立場,也是一樣……沒有什麼是值得我後悔的。」
稍稍舒緩了下緊繃的神經,鏡架又重新壓回高挺的鼻樑上,不願意糾纏於沉重過往的迦里赫頓很乾脆地轉移了話題:「總是沉浸在過去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別再讓我重複同樣的話了,奧德斯。更何況我想我們應該有更要緊的事該做才對──比如該派誰去迎接即將抵達王都的那位大人,而不會將局勢搞得一團糟……要知道我們與那位大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夠緊張了。」
比起追憶往事,確實是即將發生的事情更加重要,何況迦里赫頓明顯不願提起過去太多。奧德斯暗嘆了口氣,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公事上面,但一想到棘手人物即將到來王都,他就忍不住頭疼地將臉埋進手掌裡企圖逃避現實。
「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討論多次了……」奧德斯抬起臉看向他的總參謀長,無奈地擺擺手。「沒錯,或許由身分較不敏感的神殿人員出面接待更為合適,但神殿的立場與我們並不一致,那名少年所想的只是振興所謂神的光榮威嚴而已──誰知道他會向蠍子軍傳達什麼樣的訊息呢?說不定他正等著這個機會煽動我們的友軍舉起刀劍,好將我們這些背神者一網打盡呢!」
如果契魯德足夠偏激的話確實是有這種可能性,迦里赫頓想起那位少年神諭官高傲至極的性格,他的長官擔憂的事情恐怕不是沒有可能發生……但奧德斯似乎忘了一點。
「就算那名少年真的說了什麼……難道那位軍長就那麼容易聽信嗎?再說野心總要建立在謀畫的事物能夠持續存在的基礎上,如果這時再爆發內亂,也許就真的再也沒有薩爾菲,所有人都要做敵國的奴隸了!馬里赫‧坦薩也許野心勃勃,也許覬覦王座,但絕無可能背叛整個國家──奧德斯,雖然你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對他反感,但你也很清楚這點的不是嗎?」
迦里赫頓這麼說是有依據的,當年奧德斯、馬里赫與他三人都是同期的軍校生,上下課時常碰面,雖然關係不怎麼樣,但彼此的行事作風都有一定的了解。
馬里赫‧坦薩對於自己的家族極為忠誠,家族的態度基本也決定了他的行事方針。坦薩家族歷來政治上傾向中立,但確實是為國民謀福幹實事的官員,而且坦薩家族的人幾乎沒有一般貴族糜爛的生活態度──也許是因為這個家族對於光明之神有極其堅定的信仰。至於這點到底是表面上的矯飾,或者有更深一層的原因,那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但不管怎樣,從這些浮於表面的情報顯示:坦薩家族也許不完全忠於王室,但至少忠誠於這個國家、這塊土地以及生活在薩爾菲境內的國民。
為了說服奧德斯拋開成見、接納自己的意見,迦里赫頓從學生時代、軍旅生涯進一步剖析到國內外情勢,從無數個角度為蠍子軍首領說盡好話──這讓奧德斯忍不住有「迦里赫頓其實是對方派來說服自己的使者」的錯覺;又無數次表明自己為人民陳情的立場──畢竟戰爭一爆發最無辜的永遠是平民;以及關於神殿的勢力介入之後可能帶來的問題與擺在眼前可能爆發的戰爭,他作了一個極為細緻、周詳、深入的解析。
睿智的總參謀長顯然看準了某人最害怕的就是口水炸彈,一連番的狂轟爛炸之後,在戰場上還未有過敗績的奧德斯‧納瑞在這場唇槍舌戰裡舉起了白旗。
「好了、夠了、可以了,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了。」好吧,好吧,比起那些以後可能發生的問題,奧德斯不得不承認「讓迦里赫頓停下他的說教」才是此時此刻最為重要的,有些時候有個太過了解自己的友人事實上也是很傷腦筋的。
被掐住軟肋的金髮青年暗暗低咒,卻還是咬牙切齒地答應了他親愛的總參謀長的提議。
「去吧,就讓神殿裡唯二的兩名神職人員去吧!說不定我們偉大的神喻官大人一開口,崇信神的馬里赫‧坦薩會什麼要求也沒提就回到邊境去,那可就真的是奇里埃斯對薩爾菲最好的贈與──比什麼神喻都要實用多了。」
※※※
自從上一次的圓月祭祀後,契魯德發現過去很少降臨此世的神頻繁地出現在他左右,不像以前只在進行祭祀或祈禱時現身。當正在抄寫神殿收藏的典籍的少年又一次被從後擁住,契魯德停下筆桿,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拉斯特多,原來祢是可以隨意在人世走動的嗎?」
白石神殿作為薩爾菲唯一的聖地,珍藏了許多歷史悠久的典籍,除了大陸見聞等等風土誌,更多的是關於神魔的祕聞。身為神諭官,對於這些書籍契魯德自然都是詳細地讀過,他記得他曾經看過祭祀、禱告是一種與神建立聯繫的行為,神所處的世界與凡人不同,兩界之間必須透過種種儀式以打破互不干涉的空間法則──然而這些理論放在他的神身上,顯然存在著巨大的矛盾。
雖然契魯德早已認定了他的神無所不能,但還是好奇地想驗證書上的理論正確與否。
「可愛的小貓,你終於對拉斯特多感到好奇了嗎?」神愉悅地笑著,低沉的笑聲讓契魯德有些疑惑自己是否問了個蠢問題,而疑惑中又有些懊惱,自從有了親密行為以後,他總覺得神越來越喜歡欺負他了……
所幸這次神並沒有太過刁難,只是調侃了他幾句就回答了他的問題:「就算是神也不能隨意破壞空間法則……呵,就算是現在,我也是受到很大的侷限呢。我可愛的小貓,你難道沒有發現拉斯特多並不能離你太遠嗎?」
契魯德愣了愣,仔細回想了下,發現神每一次降臨確實都靠得他很近──他不好意思地想著:或者太近了點。但為此感到竊喜的少年對此絕對毫無意見,他想離神近一點……更近一點,如果永遠無法分開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之所以可以相對其他神祇更為自由的來往兩界,那是因為可愛的小貓對拉斯特多獻上了一切……」神按在少年肩頭的大掌緩緩下滑,隔著絲袍貼在契魯德的心口上,就像將少年的心臟掌握在手裡一樣握起拳頭。「心靈,肉體,思念……我可愛的小貓向拉斯特多敞開了他的世界,所以我才能夠在這裡……不需要任何儀式。」
雖然他確實是全身心地奉獻給神,但被神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契魯德的臉一下紅透了,一方面感到羞澀一方面又忍不住心裡一陣甜蜜。
「……所以說,神在此世也是受到侷限的嗎?」
「當然,我們本身太過強大,相對的這個世界卻很脆弱,」為了讓契魯德能更理解這之間存在的巨大差異,神做了個具體並且自以為幽默的比喻:「好比大象跟瓷碗──如果讓身體龐大的巨象踩在瓷碗上,承受不了巨象重量的瓷碗一定會粉碎的不是?」
大象與瓷碗……少年腦中浮起鮮明的畫面,但將高貴優雅的神祇聯想成身軀龐大笨重的巨象,那感覺實在是說不出的怪異。於是契魯德默然許久,才感慨地道:「那住在瓷碗上的人,就跟螞蟻一樣吧……對於大象而言都是渺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存在。」
感覺到少年有些低落的情緒,神親了親他的耳朵,輕輕一笑。「没錯,所以拉斯特多也必須非常的注意……否則可是會不小心弄死他可愛的小螞蟻。」
雖然已經習慣了神對他一些莫名奇妙的稱呼,但契魯德還是感到有些羞恥地臉紅了。那些極為親暱的稱呼總是散發著曖昧的情色氛圍,好像他們此時並不是坐在桌前,而是柔軟足以承載兩人重量的大床,這讓嘗過情慾滋味的少年幾乎要食髓知味地軟在神的懷裡,連接續話題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黏膩。
「可是……既然人世太過脆弱,神的步履又怎麼能停留在此?」契魯德直覺地反問,片刻後卻忽然有些不安,他抬手握住貼在他胸口的大掌,似乎想藉此確認神是真實存在他的身邊,低聲道:「拉斯特多,難道在我身邊的祢也只是幻影嗎?」
他握緊了神的手,緊張地等待著答案,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答案是否定的,然而事實總是與人的希望背道而馳。
「對,現在在這裡的我只是本體的投影,真正的我其實存在另一個空間,確實可以說是幻影而已。」
「可是我碰觸得到祢,也感覺得到祢的溫度……怎麼會是幻影?」契魯德第一次反駁了他的神,用著幾乎哭出來的聲音。
「因為就算只是我本體的一個影子,也帶著足以凝為實體的力量。」拉斯特多反握住契魯德緊張得出汗的手,無奈地笑了笑。「不要害怕,我的小貓,拉斯特多總有一天會帶給你『真實』……總有一天,我們會真正地在一起。」
如預示即將到來的未來一般,神的聲音很輕,然而吐出的每一個音節卻像一把小槌子輕敲著少年的心,帶來深深的震動。
「而那一天……就快到了。所以我的小貓,你只需要再多一點點的耐心,再多一點對拉斯特多的信任……嗯?」
少年沉默著,柔順地點頭。
暈黃的壁燈柔和地映照著相擁在一起的身影──然而投落在地上的影子顯現出的卻不是幾乎重疊的兩道形影,而是如同蝠翼一般展開的巨大陰影。
濃重如墨的巨大陰影完全地將少年單薄的影子吞沒。就像少年一直以來所做的一樣,獻上他的身,他的心,他的一切,毫無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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